第(2/3)页 一周时间!一周时间要复制出这件国之瑰宝——清中期羊城十三行出口的鎏金葫芦钟,简直是痴人说梦!周青山抬手在额头上来回摸着,他重新将视线落回那张泛着淡黄的照片上,指尖不自觉加重了力道,几乎要将脆弱的纸张捏出褶皱。 照片上的广钟约莫六十公分高,通身鎏金熠熠生辉,葫芦形制的本尊便透着股祥瑞之气。他眯起眼睛,试图透过照片看清那些细微的纹样。 顶部是可拆卸的花卉装饰,雕刻精致,花瓣纹路清晰可见;中部转花装置隐约可见齿轮交错的痕迹,想象着它运作时花瓣缓缓旋转的美态;而下部的碧绿水法装置,仿佛已有活水在其中流淌,映着鎏金底座海浪纹的波光。 目光向下挪动,底座海浪纹雕刻得细腻入微,每一道波纹都清晰可辨,四个角落各有一只鎏金蝙蝠,蝠翼舒展,栩栩如生。这不仅是装饰,更是寓意深刻的祈福之物——“福到”,多么吉利的寓意! 周青山用力搓了搓脸,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专业问题上,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,声音略微发紧地问:“这玩意儿……有报时功能吧?” 陈阳闻言抬了抬眼皮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:“整点时会奏响八音盒音乐,转花装置旋转,水法装置也会随之流动。” 说完,陈阳顿了顿,似乎看出周青山的顾虑,又补充道,“如果报时功能过于复杂,你大可以放弃这部分。” “回头我跟米国那边说,这件宝贝被鬼子抢走又给抢回来了,现状就这样,他们也挑不出毛病。” 周青山不由自主地抬手揉了揉眉心,拇指无意识地在额角来回摩挲。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,目光重新落回那张广钟的照片上,眼神里透出的不再是单纯的审视,而是某种近乎痴迷的专注。 “一周……”他喃喃低语,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。 这个时间限制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头,让他胸腔发紧。做赝品是他的本行,可如今陈阳轻飘飘一句“整点会演奏八音盒音乐,转花旋转,水法流动”,却让他感到一阵难言的憋闷——这分明是拿他当外行看待,是在明晃晃地打他这几十年工匠生涯的脸面。 可他偏不服这口气。 当然,他也知道陈阳是在帮他开脱,史密斯那边是个烫手山芋,真要是砸在自己手里,别说文物安全,连人身安全都可能出问题。可身为一个匠人,这种时候退让,往后恐怕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。 “一周啊……”他再次低叹,声音里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。 他将照片举到眼前,视线一寸寸扫过那鎏金的葫芦主体、精细的转花装置、还有那仿佛随时会流动的瀑布水法。方才陈阳的描述在他脑中不断回响,他仿佛能看见那转花在音乐声中缓缓旋转,水法装置发出轻微的机械摩擦声,鎏金蝙蝠随着每一次整点报时的钟声轻轻颤动。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仿造任务。 他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广钟的内部构造图——计时装置必然精密无比,八音盒的齿轮想必纤细如发丝,转花驱动和水法泵系统更不可能有丝毫差错。这些部件彼此咬合、联动,任何一个环节出错,整件器物就会彻底失效。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,周青山狠狠咬住后槽牙,太阳穴突突跳动。 “疯了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手指在照片上来回摩挲,“一周内重现这样的工艺,根本就是疯了。” 可心底那点执拗的火苗却在越烧越旺,即便理智一遍遍地警告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他却仍忍不住去想:如果,只是如果,他能够做到呢? 第(2/3)页